浅谈Bonnie Blue与Roger Scruton

这篇文章通过对比色情明星邦妮·布鲁(Bonnie Blue)的极端行为与哲学家罗杰·斯克鲁顿(Roger Scruton)的性爱哲学,探讨了现代性观念中的物化与非人格化问题。布鲁通过与大量“普通男性”进行商业化的性行为来挑战传统道德,而斯克鲁顿则主张,理想的性爱应建立在两个独立个体间相互认同与尊重的关系之上。最终,文章指出,问题的根源不在于行为的尺度,而在于将人视为可交易对象的这种非人格化趋势,并呼吁社会应重新审视并抵制这种正在变得普遍的、有辱人格的性观念。

“社区工作者”还是反面教材?

邦妮·布鲁(真名蒂亚·比林格)的职业模式是与她所称的“普通男性”(而非色情明星)在镜头前发生性关系,并向订阅者收费。她的行为极其大胆,包括一次声称在12小时内与1057名男性发生关系的活动,这甚至超出了成人平台的承受范围。

尽管行为出格,布鲁在现实中却展现出一种冷静、务实甚至有趣的形象:

  • 清醒的商业头脑: 她明白,自己的挑衅行为能引发争议,而争议会直接转化为网络流量和收入。对她而言,这远比之前在公共卫生系统做招聘工作有趣得多。
  • 独特的自我定位: 她自称在做“社区工作”,认为自己的内容可以教育男性如何获得更好的性体验。
  • 拒绝深刻解读: 当被问及是否将自己视为艺术家时,她不屑一顾。当被问及付费观众可能“感激”她什么时,她直白地回答:“我的洞”。

她毫不掩饰自己行为的交易属性,并拒绝外界试图赋予其更深层、更“人性化”意义的努力。

困惑的旁观者

布鲁的行为让与她合作的电视台团队感到困惑。他们不确定这部纪录片究竟是一个关于女性赋权的励志故事,还是一个空洞的噩梦。纪录片导演维多利亚·西尔弗在赞扬女性自主权和为自己女儿担忧之间摇摆不定,最终她呼吁观众:

“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搁置’我们对邦妮的评判反应:她只是在做她自己的事。”

然而,布鲁“自己的事”的一部分,恰恰是抵抗他人将其人性化的尝试。她计划将自己束缚在玻璃箱中供人随意侵犯,这种行为彻底暴露了其核心理念——将自我完全物化。

另一种视角:罗杰·斯克鲁顿的性爱理想

保守派哲学家罗杰·斯克鲁顿在其著作《性欲》中,为我们提供了一个截然不同的思考框架。他描绘了一种理想化的性唤起模式,其核心是:

  • 相互认同与沟通: 性是双方在愉悦中的交流,而非单向的索取或给予。
  • 个体化而非物化: 欲望指向一个不可替代的特定个体,包括其全部特质,而不是一堆身体部件或屏幕上的影像。
  • 神圣与敬畏: 这是一种两个独立个体共同探索的“合作事业”。

斯克鲁顿认为,性本质上是一个道德问题。他的理想与布鲁所代表的现实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与数百名穿着平角内裤、戴着头套的男性,等待与一个素未谋面的女性进行几秒钟的身体接触,是完全相反的。”

问题的核心:非人格化的危险

面对布鲁的行为,现代道德观很难说清问题到底出在哪里。是参与人数超过某个界限了吗?是拍摄并传播的行为本身有问题吗?这些界定都显得相当武断。

斯克鲁顿的观点提供了一个更有力的解释:问题从一开始就存在,即当她决定将他人视为非人格化的物体,并允许自己被同样对待时,一切就已经错了。 这种错误与行为的次数无关,第一次和第一千次在本质上并无区别。

这种观点也迫使我们反思,在某种程度上,许多人都在参与这种物化过程。

剥离魅力的“真相”

现代性观念试图剥离情感、爱意等“外在表象”,去探寻性行为背后更“真实”的生物学冲动或心理动机。但斯克鲁顿认为,这种做法并不会揭示真相,反而会用丑陋、祛魅的现实取代美好的表象。

“……将人视为客体,并不是如其所是地看待他们,而是改变了他们是什么,通过抹去他们作为人相互关联的外在表象……这是在创造一种新的生物,一个非人格化的人。”

这种“非人格化的人”,其主体和客体相互分离,最终只会走向空虚与毁灭。

从理论到现实:我们想要什么样的性?

这种非人格化的趋势并非只存在于色情行业。例如,因暴力色情内容而流行的性窒息行为,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许多人(无论男女)其实并不喜欢,但因为觉得“别人都想要”,便在尴尬中默许。这就像一个黑暗的“阿比林悖论”,每个人都朝着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目的地前进。

布鲁或许会说,解决方案在于更明确的“同意”。但每次亲密接触前,都像念清单一样确认哪些行为可以、哪些不可以,这本身并非解放,而是一种束缚。

我们不应该再把自己的判断力“搁置”在停车场里。当一个成人平台市值高达80亿美元时,这个深渊已经在凝视我们所有人。我们真的想把性变成一场按次付费的马戏表演吗?是时候重新激活我们的判断,去抵制那些明显丑陋和有辱人格的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