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AI是个泡沫？

当前对人工智能的巨额投资与其尚不明确的盈利能力之间存在巨大鸿沟，引发了市场对AI泡沫的担忧。这场热潮的核心驱动力是建设成本高昂的数据中心，而其投资回报周期却充满不确定性。这让人联想到2000年的互联网泡沫和2008年的金融危机。最终，无论AI成功引发社会结构剧变，还是失败导致金融动荡，都可能带来巨大的冲击。同时，地缘政治因素可能促使政府介入，将AI巨头视为“太大而不能倒”的实体，使局势更加复杂。

惊人的投资规模

全球对人工智能的投入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预计到2026年，全球相关支出将接近五千亿美元。作为AI芯片的主要供应商，英伟达（Nvidia）的市值已突破5万亿美元。这些投资主要流向了建设庞大的数据中心，其未来耗电量可能超过许多美国主要城市。

• 巨头入局： 谷歌、亚马逊、苹果、Meta、微软和特斯拉等科技巨头都在AI领域进行了巨额投资。
• 市场渗透： 这些公司的股票是标准普尔500指数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存在于几乎所有指数基金中。这意味着，即使是普通投资者，也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参与了这场AI热潮。

投资与回报的鸿沟

尽管投资数额巨大，但AI技术目前创造的利润远未能与之匹配。这引发了一个核心问题：AI热潮是否实际上是一个巨大的泡沫？

一份麦肯锡的报告指出，在接受调查的公司中，有80%发现AI技术并未对它们的利润产生“显著”影响。

早在2019年，OpenAI的首席执行官萨姆·奥特曼（Sam Altman）就曾坦言，他们对于如何盈利“毫无头绪”，甚至开玩笑说，未来的计划是“请求通用智能系统想出为投资者创造回报的方法”。

泡沫的核心：数据中心建设

AI热潮在很大程度上也是一场数据中心建设热潮。这些大型仓库是训练和运行大型语言模型的基础，需要投入巨资进行建设和维护，并消耗大量电力。

• 高昂成本： 建造数据中心是资本密集型项目，科技公司正为此投入巨额资金。
• 基础设施瓶颈： 这不仅仅是一个技术问题，更是一个基础设施问题。有人将其形容为“对地球进行逆向改造”，需要在全球范围内铺设数据中心。
• 巨大的收支缺口： 一位投资者估算，科技公司仅为收回2025年一年的资本支出，就需要创造数千亿美元的新增收入，而目前的AI工具远未达到这一水平。

历史的回响：从互联网泡沫到金融危机

当前的AI热潮与历史上的两次经济泡沫有相似之处。

• 互联网泡沫 (2000年): 当时的核心问题不是互联网本身是骗局，而是相关投资和商业模式超前于时代，整个生态系统尚未成熟。如今的AI可能也面临同样的问题。
• 金融危机 (2008年): 为了规避资产负债表上的债务，一些科技公司正与私募股权合作，通过复杂的“金融工程”来建设数据中心。它们将数据中心租约打包成类似债券的金融产品出售。

这种将风险层层打包和转嫁的操作，与2008年金融危机前的次贷产品有相似之处。虽然标的物不同，但其复杂性和不透明性令人担忧。

两种未来的困境

无论AI的未来走向如何，似乎都伴随着巨大的挑战。

• 如果泡沫破裂： 将引发严重的金融动荡。高度杠杆化的对冲基金可能被迫抛售资产，进而波及养老基金、共同基金和普通投资者，造成广泛的经济损失。
• 如果AI成功： 为了证明其巨额投资的合理性，AI必须带来颠覆性的社会变革。这可能意味着大规模的失业、社会结构的重组和混乱。

正如一位专栏作家所说：“我们正在创造上帝，然后向它要钱。”

“太大而不能倒”的难题

由于AI在地缘政治中的重要性（例如中美之间的技术竞赛），政府可能不会允许这些AI巨头倒闭。

• 美国政府已经开始促进数据中心方面的合作，并表现出对维持技术领先地位的强烈意愿。
• 这种潜在的“政府背书”可能会让投资者更加有恃无恐，但如果最终需要政府救助，可能会引发剧烈的社会反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