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fredo Lam在MoMA回顾展上的6件代表作
古巴艺术家威弗雷多·拉姆通过其独特的现代主义艺术,将20世纪的社会动荡与非洲加勒比文化融为一体。他的作品贯穿着反殖民主义的立场和对非洲侨民文化的想象,通过融合欧洲先锋派技巧与古巴本土符号,深刻揭示了殖民主义带来的不公,并探索了文化复兴的可能。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的回顾展全面展示了他从具象到抽象的艺术演变及其跨文化影响力。
“他的作品中有一种流动性——他的人物总是在演变成其他东西的过程中。他的形式在自然、抽象和人类之间摇摆:这使得他的作品在今天具有深远的现实意义。” —— 克里斯托弗·切里克斯,MoMA 馆长
威弗雷多·拉姆于1902年出生于古巴,父亲是中国人,母亲是非裔古巴人。他曾在马德里学习绘画,参加过西班牙内战,在巴黎与巴勃罗·毕加索和超现实主义者共事,并亲眼目睹了古巴的非殖民化进程。尽管他在欧洲生活了近二十年,但正是在1941年回到古巴后,他才创作出最具原创性的艺术。他对新殖民社会的不平等感到不安,开始创作融合非洲古巴图像和风景的画作。
《内战》(La Guerra Civil),1937年
这是拉姆在为共和军效力后创作的第一件公开的政治作品。这幅画将战争的残酷压缩成一团纠结的面具般的脸和肢体,是他早期非殖民思想的证据。
- 创作背景:受委托为1937年巴黎博览会的西班牙馆创作,毕加索的《格尔尼卡》也在同一展览中首次亮相。
- 个人处境:拉姆在一家军工厂工作后因病住院,在疗养院的病床上构思了这幅作品,反映了战争的暴力和他康复的艰辛。
- 艺术理念:拉姆在信中写道,这幅画“是一个反法西斯的主题,不是很美,但非常真实”。他将反法西斯主义与对传统审美等级的摒弃联系起来。
《母亲与孩子》(Mother and Child),1939年
这幅画通过一个无面女人抱着一个无面孩子的形象,表达了拉姆深切的个人悲痛——他的第一任妻子和儿子于1931年死于肺结核。
- 风格转变:标志着拉姆明显脱离了他在学习期间掌握的学院派自然主义。在经历了战争、个人失落和流亡之后,他认为传统风格已不足以表达他所处的世界。
- 先锋派影响:在巴黎,他遇到了毕加索和超现实主义者,他们在形式和象征主义上的实验为他开辟了新道路。画中人物被简化为平面和曲线,接近于抽象。
- 重要里程碑:这幅画在拉姆的首次巴黎个展上展出,并被MoMA的创始馆长购得,成为全世界所有博物馆收藏的第一件拉姆作品。
《丛林》(La jungla),1942–43年
这幅作品是拉姆回到古巴的第一年创作的,画中真人大小的混合形态生物站在甘蔗林中,成为他职业生涯的决定性形象。
- 社会批判:拉姆回到被殖民不公和种族分裂改变的祖国,他试图用一种能够恰当唤起古巴精神抵抗的语言来描绘这个国家。
- 象征意义:甘蔗是古巴经济和奴隶制历史的核心。拉姆将这片风景变成了一个祖先灵魂与殖民幽灵共存的闹鬼之地。
- 文化融合:场景不仅向古巴的非洲侨民宗教桑特里亚教的仪式致敬,也重新利用了现代主义形式,使其成为被殖民世界的艺术技巧。
《宏大构图》(Grande Composition),1949年
在这幅作品中,拉姆将他的混合形态人物扩展到壁画般的尺寸,标志着他艺术雄心的新高度。
- 创作时期:完成于艺术家最多产的加勒比时期末期,展现了他对古巴在经历殖民创伤后寻求复兴的探索。
- 核心元素:画中出现了《丛林》中熟悉的混合生物,但以更提炼的剪影形式呈现。同时,飞鸟、马蹄铁、刀和代表十字路口守护神埃莱古亚的 horned figure 等主题反复出现。
- 艺术风格:赭石、黑色和棕色的简化色调,既让人联想到热带土地,也呼应了战后现代主义的朴素风格。
《无题》(Untitled),1958年
这幅画是拉姆在意大利定居后创作的,属于他的“灌木丛”系列。它用相互交错的几何形状取代了40年代作品中神话般的混合形态,标志着他向大规模抽象的转变。
- 灵感来源:作品灵感来自古巴的 manigua,即古巴景观中的低矮植被。生态学家指出,这种灌木丛本身就是“殖民主义的产物”,是被破坏的景观正在自我重建的象征。
- 艺术转向:反映了拉姆在十年的人物画实验后,刻意转向大规模抽象。他将早期作品的活力转化为纯粹的节奏和形式实验。
- 时代背景:这些作品躁动的能量反映了后殖民世界转型期的动荡。
《阿巴洛查们为统一之神丹巴拉跳舞》(Les Abalochas dansent pour Dhambala, dieu de l’unité),1970年
这幅画描绘了为伏都教的统一之蛇神丹巴拉举行的非洲加勒比舞蹈。在深绿色背景下,人类与神灵交织在一起的人物,以富有节奏感的队列移动。
- 个人联系:拉姆对非洲加勒比仪式的熟悉源于个人经历,他的教母是一位桑特里亚教的女祭司。
- 艺术提炼:他将早期画作中密集的编排提炼为更刻意的结构,减少了调色板的颜色,并强调线条与运动之间的关系。
- 风格融合:作品中的几何构架和扁平化平面也揭示了立体主义的影响,这种风格定义了他“灌木丛”系列之后的二十年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