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急播客:关税大审判
美国最高法院即将对特朗普政府依据《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IEEPA)征收的关税做出裁决,此案关系到特朗普任内约70%的关税。专家预测,法院可能对行政权力的宽泛使用持怀疑态度,但不会一次性推翻所有关税,而是可能提出指导原则后将案件发回下级法院。无论结果如何,政府仍有其他法律工具来维持部分关税。此次裁决对美中贸易谈判影响不大,反而可能促使美国国会制定更稳定的长期贸易政策,其中美墨加协定(USMCA)被视为构建“北美堡垒”贸易集团的关键模板。
关税大审判的可能结果
美国最高法院正在审理的案件,核心是特朗普政府是否有权使用 《国际紧急经济权力法》(IEEPA) 来实施基础广泛的关税。此案涉及的关税约占特朗普本届任期内征收总额的 70%。
专家们对法院的最终裁决有不同看法:
- 一种观点认为,法院不会做出彻底的裁决,而是会采取拖延策略。它可能会设定新的指导原则,然后将案件发回下级法院,以便在细节上进行更多审议。这给了行政部门喘息的空间来调整策略。
- 另一种观点则认为,大多数法官对 IEEPA 的授权范围表示怀疑,特别是针对“普遍和对等”关税(如对越南征收20%,对欧盟征收15%)。因此,法院很可能会裁定这些特定关税超出了 IEEPA 的授权范围。
即使法院否决了大部分基于 IEEPA 的关税,政府也有备用方案。行政部门可以通过其他法律授权,如 第232条款(国家安全调查)或 第301条款(针对不公平贸易行为),来重新实施部分关税。
特朗普政府之所以倾向于使用 IEEPA,主要是因为它 绕过了其他法规所需的繁琐程序和耗时调查。然而,这种做法也使其在法律上更容易受到挑战。
对国际谈判影响有限
专家普遍认为,无论最高法院的裁决如何,其对美中贸易谈判的 实际影响都非常有限。
- 中国是特例:由于已经存在针对中国的第301条款调查,政府可以迅速、合法地通过其他途径重新对中国征收关税。
- 盟友的务实态度:欧洲和日本等盟友虽然密切关注此案,但他们也明白,即使特朗普输了官司,他仍然可以利用其他工具重新加征部分关税。因此,他们不太可能因为这个案子而彻底放弃已达成的贸易协议。
“当我和欧洲及日本的官员交谈时,他们都对这个案子非常感兴趣,但他们也明白特朗普可以通过其他授权重新实施至少一部分关税。他们持有一种务实的观点——‘如果特朗普输了,他可以重建一部分,那么我们为什么要因挑衅性地放弃刚签署的贸易协议而激怒他呢?’”
USMCA:构建“北美堡垒”的蓝图
美墨加协定(USMCA)的重新谈判被视为美国未来贸易战略的 核心支柱。其目标是建立一个所谓的 “北美堡垒”,以此为基础重塑全球贸易关系。
- 不对称的杠杆:美国是墨西哥和加拿大最大的出口市场,这为美国在谈判中争取有利条款提供了巨大优势。
- 成为未来模板:一个成功的 USMCA 将成为与其他国家(如日本或欧盟)谈判的范本。美国可以提出类似 USMCA 的条款,邀请它们加入贸易集团。
- 提供可靠后盾:如果其他国家不愿接受这些条款(例如,不愿在对华政策上与美国保持一致),强大的北美市场本身就能为美国提供一个可靠的经济后盾。
最近与柬埔寨和马来西亚达成的贸易协议中,已经出现了一些未来 USMCA 可能包含的条款雏形:
- 协同行动:两国承诺,如果美国对中国产品(如电信设备)设置壁垒,它们也会采取类似行动。
- 审查中国投资:两国同意建立投资审查法,并处理在其境内设厂的中国公司可能对美国市场造成的冲击。
经济与地缘政治的平衡
关于如何处理对华关系,存在着两种不同的逻辑:经济逻辑和地缘政治逻辑。
- 拜登政府的思路:更侧重于地缘政治,强调修复盟友关系,通过合作来应对中国。其经济战略则相对模糊,内部对于应该追求高关税保护本土产业,还是维持盟友间的低壁垒贸易存在分歧。
- 特朗普政府的思路:更侧重于经济,认为中国是一个 贸易威胁,抢走了美国的利益。其地缘政治目标则不够清晰,特朗普本人似乎仍相信可以通过谈判与中国达成一个“更好的协议”,这在当前华盛顿的鹰派氛围中反而显得像是一种“鸽派”立场。
“一个有趣的想法是,一个更加脱钩的美中关系实际上可能提供一些战略稳定性。我们将拥有一个经济上不那么相互依赖的关系,从而可以专注于讨论战略问题和维护地缘政治稳定。”
芯片出口:战略的试金石
是否向中国出售先进的AI芯片,已成为衡量美国对华战略决心的关键问题。
- 国家安全优先:许多人认为,向战略竞争对手提供最尖端的技术是极其危险的,这直接关系到国家安全。
- 商业利益的驱动:以英伟达(Nvidia)为代表的一些公司则希望继续向中国出售芯片,认为这符合其商业利益。
- 国会的角色:鉴于此问题的重要性,越来越多的人呼吁国会通过立法来明确和稳定美国的出口管制政策,而不是让其成为行政部门可以随时调整的谈判筹码。将此问题从谈判桌上拿开,可以增强政策的稳定性和可信度。
最终,美国贸易政策正处在一个关键的转折点,试图在 经济再工业化、与盟友的合作以及与中国的战略竞争 之间找到一个可持续的平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