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何时敢于对暴政发声？

一项研究通过数学模型揭示，在威权体制下，人们是否发声并非简单的恐惧反应，而是一种战略性选择。这种选择主要取决于被发现的概率、惩罚的严厉程度，以及群体性格中的“勇敢”程度。研究指出，严厉且统一的惩罚会促使大众自我审查，但如果惩罚分级，仍会有人冒险发声。最终，维护开放对话不仅依赖于外部的压制，更取决于个体的勇气和集体持续发声的意愿。

自我审查是一种战略计算

随着全球范围内监控技术和对异议的惩罚日益增多，自我审查成为一个现实风险。一项新的研究模型表明，人们在决定是否发声时，会进行一种战略权衡，而非单纯出于恐惧。

这个决定主要基于两个核心因素：

• 被抓住的可能性：监控越严密，风险越高。
• 惩罚的严厉程度：后果越严重，人们越倾向于沉默。

惩罚方式是关键

研究发现，当局如何实施惩罚，对民众是否愿意发声有重大影响。

• 统一的惩罚：当所有异议言论面临相同的严厉后果时（如全面封禁网络或言论），大多数人会迅速选择自我审查。
• 分级的惩罚：当惩罚与“过错”程度挂钩时（例如，对屡犯者施以更严厉的处罚），一些人会愿意冒较小的风险，尝试发出微弱的声音。

模型还显示，许多威权政体起初可能采取较宽松的监控和惩罚，但随着时间推移，会逐渐加强压制性政策。1957年中国的“百花齐放”运动就是一个历史例证，最初鼓励批评，但很快就转为大规模的镇压。

“勇敢”群体的力量

除了外部因素，一个群体的内在性格——勇敢程度——也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这里的“勇敢”被定义为愿意冒险承受惩罚。

• 延长抵抗时间：一个更“勇敢”的群体，即使在监控不断加强的环境下，也能够将抵抗持续更长时间。
• 增加镇压难度：当一个群体早期就愿意发声并承受负面后果时，当权者将很难彻底压制所有异议。这是因为同时惩罚整个群体的成本极其高昂。

一个群体维持异议最强大的杠杆，就是它的勇敢程度。

结论：勇气与集体意愿

最终，维护一个开放的对话环境，其根本动力来自于民众自身。

维护开放对话，不仅取决于惩罚和监控的力度，更取决于个体的勇气和集体持续发声的意愿，即便这让人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