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价住房”背后的隐形代价

为了应对住房短缺，美国大城市普遍采用抽签方式分配“平价住房”。然而，这种方法并未增加住房供应，反而催生了需求远超供给的“隐形市场”。抽签看似公平，实则考验申请者的耐心和策略，并可能掩盖住房紧缺的根本问题。尽管可以改进抽签机制以提高效率，但真正的解决方案仍然是增加整体住房供应，从而全面降低住房成本。

抽签：应对短缺的无奈之举

在美国纽约、波士顿、旧金山等大城市，政府没有选择大规模建造公寓来满足人口增长，而是限制住房开发，同时通过税收抵免、区划变更等激励措施，鼓励开发商在项目中加入低于市场价的单位。这些单位随后通过抽签方式向公众分配。

• 供需极度失衡： 纽约市去年为 10,000 套平价公寓收到了 600 万份申请，中签率仅为 1/600。
• “隐形市场”的诞生： 当资源以低于市场的价格供应时，必然导致需求超过供给。为了决定谁能获得，社区便创造了抽签和排队等候名单这类“隐形市场”。

在芝加哥，公共住房的等候名单可能长达 25 年。在纽约，租金补贴券的等候名单在关闭近 15 年后才于去年短暂重开。

抽签的代价与幻觉

抽签虽然在表面上比漫长的等待更公平，但它也带来了独特的、更为残酷的问题。它奖励的并非是最需要住房的人，而是那些具备特定能力的人。

抽签奖励的能力包括：

• 熟悉复杂官僚程序的能力。
• 玩转系统所需的策略性思维。
• 长年累月等待中签的耐心。

更糟糕的是，抽签可能会分散人们对真正问题的注意力。

最根本的问题是，它们并不能创造更多的住房单位。更糟的是，它们可能会通过转移人们对平价住房真实匮乏状况的注意力，从而加剧问题。

行为经济学研究发现，人们倾向于高估低概率事件。这种心理偏差让我们对中彩票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也让我们误以为通过抽签最终能获得稳定的住房，从而放弃了推动更多住房建设或搬到可负担城市的选项。

效率低下与“金手铐”

当前的抽签系统效率低下。由于是随机抽选，你可能会中签一个你并不十分喜欢的公寓，而别人可能中签了你的首选。通常情况下，你们之间没有实际可行的方式进行交换。

此外，平价住房单位可能变成“金手铐”。当搬离意味着放弃巨大的租金折扣时，即使人们更愿意搬到其他社区或需要不同大小的单元，他们也有极大的动力选择原地不动。

真正的出路：增加供应

虽然可以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改进抽签机制，例如：

• 批量处理抽签： 每隔几个月进行一次，让人们对公寓进行偏好排序。
• 增加额外机会： 允许申请者将额外的“抽奖券”投入他们最心仪的项目。

但这些改进只能更有效地分配现有稀缺的公寓，而无法让这些单位变得不那么稀缺。

最终，城市和居民需要调整他们的期望。唯一的可靠方法是扩大住房供应，以全面降低住房成本，让所有人都能负担得起，而不是让少数幸运儿在“隐形市场”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