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YIMBY主义发声，理由要靠谱

评估“支持住房建设”（YIMBY）政策的成效时，不能简单地看房价是涨是跌。房价由供给和需求共同决定，虽然增加建设会扩大供给，但需求的同步增长也可能推高价格，从而掩盖政策的积极效果。更可靠的评估方法需要借助外生冲击或结构模型来分离变量。已有严谨的研究表明，放宽建设限制能够提升社会总体福利，并在边际上降低租金，因此支持者应使用这些更可靠的论据，而不是依赖于简单但容易被驳倒的价格变化。

为什么不能只看房价？

在经济学中，商品的价格和数量由供给曲线和需求曲线的交点决定。支持住房建设的逻辑很简单：通过减少监管障碍来降低开发成本，这会使供给曲线向右移动，从而在需求不变的情况下，实现住房数量增加和价格下降。

然而，这个模型只说对了一半。

需求变化会混淆结果

现实中，需求曲线并非静止不动。如果一个地区因为工作机会增多或其他原因吸引了更多人，住房需求就会激增。

• 需求驱动增长： 需求的增加会推动需求曲线向右移动。
• 价格与数量齐升： 结果是，住房的数量和价格会同时上涨。

这时，即便当地政府放宽了建设限制（增加了供给），最终的房价也可能不降反升。因为需求增长的效应可能完全盖过了供给增加的效应。如果仅凭“建了房，房价还涨了”就断定政策失败，显然是错误的。

仅仅观察房价和建设量的粗略关联，无法告诉我们政策的真实效果。如果政策本身就是为了应对飙升的需求而出台的，那么错误地将价格上涨归因于政策本身就变得非常容易。

一个类比：拓宽高速公路

这和评估拓宽高速公路的效果很像。我们关心的不只是“通车速度”这一个指标。

即使增加了一条车道后，交通速度没有变化，但这很可能是因为它容纳了更多原本无法出行的车辆。总体的出行便利性（福利）得到了提升，而这无法单从“速度”上看出来。同样，住房政策的成功与否，也不能只看“价格”这一个指标。

如何科学地评估效果？

既然简单的观察不可靠，经济学家会使用更严谨的方法来找到政策的真实影响。

• 寻找外生冲击： 找到那些不受市场需求影响、如同“意外”一样的事件来观察其效果。例如，有研究利用建筑物火灾（意外拆除了旧楼，为建新楼创造了机会）或天气导致的施工延误来分析局部住房供给增加对周边租金的影响。这些研究普遍发现，增加供给确实会使附近的租金下降。

• 构建结构模型： 这是更理想的方法。通过建立一个全面的经济模型，将城市中人口流动、企业选址等复杂因素都考虑进来，再利用真实数据来校准模型参数。这种方法能更准确地模拟出“假如没有放宽限制”的反事实情况。目前最前沿的研究表明，无论模型细节如何，放宽区划限制都能明确地降低租金、提升社会福利。

结论：论点要和主张一样有力

现有可靠的证据已经非常明确：允许建造更多住房对社会有益，并且能在边际上降低租金。

一个正确的观点，不应该用一个粗糙甚至错误的论证来为之辩护。使用经不起推敲的论据，只会让反对者更容易地固守自己的误解。价格不是衡量福利的充分指标，我们需要更有力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