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2025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

2025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了 Joel Mokyr、Philippe Aghion 和 Peter Howitt，以表彰他们对经济增长中无形因素的开创性研究。他们的工作强调了技术创新、科学知识和文化观念等非物质力量在提升生活水平中的核心作用，特别是“创造性破坏”这一概念。这些观点与作者在其著作中提出的无形财富理论不谋而合，同时，文章还深入探讨了 Mokyr 关于技术本质、创新动力以及制度自由重要性的见解，并展望了利用人工智能推动相关经济学研究的未来。

诺贝尔奖与个人渊源

2025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因个人原因令我倍感欣慰。获奖者之一的 Joel Mokyr 曾为我与 Nick Schulz 合著的《从贫困到繁荣》一书接受过采访。另一位获奖者 Peter Howitt 则曾为我2011年发表的一篇学术论文撰写了长达10页的评论，这对我而言是极大的荣幸。

这三位经济学家的研究重点是经济增长，特别是那些难以量化的 无形因素。这正是我们书中强调的核心观点：

• Mokyr 专注于技术创新、科学研究和文化变迁如何共同推动经济增长。
• Aghion 和 Howitt 则将熊彼特的“创造性破坏”理论应用于经济增长模型，解释了企业如何通过创新进行竞争。

Mokyr 的洞见：技术、知识与制度

在我们的访谈中，Joel Mokyr 分享了许多关于技术和创新的深刻见解。

如果有人用枪指着我的头说，“定义技术”，我唯一能想到的满意答案是，它存在于我们的头脑中。它不是……机器、工具或设备……它真正关乎人们的想法。

他认为，技术进步依赖于一个不断扩展的知识背景，即“技术的认知基础”（epistemic base）。这个过程存在一个强大的内部动力：

• 我们先发明某样东西，即使不完全理解其原理。
• 随着使用增多，我们对它的认知基础也随之拓宽。
• 理论知识反过来又能帮助我们改进和创造更好的技术。例如，观察蒸汽机催生了热力学，而热力学又推动了内燃机和发电技术的发展。

Mokyr 强调，技术的发展是 进化性的和不可预测的。科幻作家曾预测了大量的太空旅行，却很少有人预见到信息通信革命的到来。

自由、文化与创新的脆弱性

Mokyr 指出，技术进步需要特定的社会环境。

为了让经济良好运行，你不仅需要良好的产权，还需要我们或多或少可以称之为“经济自由”的东西。你需要劳动力流动，需要摆脱行会和垄断，需要取消各种管制，最重要的是，你需要自由贸易。

腐败和寻租行为是创新的主要障碍。历史上，欧洲启蒙运动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对重商主义这种 “寻租”行为 的反抗。然而，技术进步本身是脆弱的：

• 技术会创造 既得利益者。
• 这些既得利益者会试图阻止新技术，他们可能以安全、环保或保护就业为名，推动管制。
• 一个开放的世界，允许思想、人员和贸易自由流动，是防止技术停滞的最佳保障。

Mokyr 还探讨了文化与制度的深刻联系，他认为 信念和思想 是制度变革的根源。

如果你改变了制度但没有改变文化，你其实并没有真正改变制度。每一个发明行为都是一种反叛行为，是对前人的一种不敬。

Howitt 的模型：经济波动与创造性破坏

我曾尝试用“创造性破坏”来解释经济波动（如失业率的升降），Howitt 对此表示赞同，但他显然思考得比我更深入。他认为，衰退可能是由一系列连锁的企业倒闭引发的。

当一家公司倒闭时，可能会引发一连串的失败……失业者收入的损失将导致他们削减对其他公司的支出，从而增加了进一步失败的可能性。当这样的连锁反应发生时，经济活动就会出现累积性收缩。

Howitt 指出，解决衰退的关键不在于修正价格，而在于重建被破坏的“组织资本”。这需要一个混乱但必要的创业竞争过程，直到一个新的、协调的商业格局最终形成。他的这些观点得到了基于代理人建模（agent-based modeling）的模拟分析支持，而人工智能的发展正使这种研究方法变得更加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