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尔·莫克尔，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

乔尔·莫基尔因其对英国工业革命的深刻分析而获得认可。他的核心观点是，工业革命的成功并非偶然，而是源于一种推崇创新的文化与熟练劳动力及技术基础的有效结合。莫基尔的研究强调，技术进步是一个长期累积的过程，许多看似微小的改进最终汇聚成重大的技术突破，这解释了为何像工业革命这样的变革需要漫长的历史铺垫，也揭示了部分国家因缺乏其中任一要素而陷入经济停滞的原因。

增长的两个必要条件

莫基尔认为，经济增长的实现依赖于两个关键因素的结合：

• 创新的文化：一个愿意并鼓励探索新思想的社会环境。
• 实践的能力：拥有将这些想法付诸实践所需的熟练劳动力和最低限度的技术。

他认为，任何社会如果缺少其中之一，就会陷入停滞。

对早期作品的审视

莫基尔的早期著作《爱尔兰为何饥荒》试图通过检验各种假说来解释爱尔兰的经济史。这本书将经济史看作一个回归方程，试图评估各种变量对爱尔兰贫困的贡献。

然而，这种方法存在局限性，尤其是在处理非线性关系时。评论家芭芭拉·索洛尖锐地指出：

……如果两粒马钱子碱是致命剂量，而我们对一些郡县的超额死亡率进行回归分析，其中一些郡县有大比例的人口服用了 6、8 或 17 粒，我们用莫基尔的方法是找不到死亡率和马钱子碱之间的关联的。

尽管这本书未能对“爱尔兰为何饥荒”给出令人信服的答案，但它确实澄清了一些事实，例如，爱尔兰在饥荒爆发时并非人口过剩。

技术进步的必然性

相比之下，《财富的杠杆》一书的影响更为深远。它系统地梳理了工业革命之前的所有创新和发明，揭示了一个简单而深刻的主题。

经济史学家区分“发明”与“创新”：

• 发明 (Invention)：类似于范式转移的重大突破，如蒸汽机。
• 创新 (Innovation)：对现有技术的迭代改进，例如机械师们不断调整以使蒸汽机变得实用。

从《财富的杠杆》中我得到的感受是，工业革命是不可阻挡的。

这本书通过大量证据表明，技术并非停滞不前。工业革命之所以没有发生在罗马帝国，不仅是因为当时缺乏关键技术，更是因为缺乏数百年积累起来的前提技术。罗马的工程是组织的奇迹，而非技术的奇迹。

在工业革命之前，技术一直在不断进步：

• 农作物产量更高。
• 三圃制使土地能更久地使用。
• 牲畜变得更大、生产力更高。
• 风车和重犁的发明。
• 精密金属制造技术（源于火器制造）为其他机器奠定了基础。
• 马项圈的发明解放了马匹的挽力。
• 船舶的适航性大大提高。

每一个技术突破都需要一长串前提发明的链条。没有数百年来在制造枪械过程中积累的微小发现和知识，就不可能在罗马时代制造出一块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