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ber Eats能否成为经济衰退的风向标？

经济衰退的迹象不再局限于传统的经济数据，而是体现在日常消费行为的细微之处。通过对 Uber Eats 平台的深入剖析，揭示了零工经济如何通过压榨劳动者来为消费者创造一种“负担得起”的假象。在经济压力下，人们的消费选择变得非理性，既渴望节省开支，又寻求类似外卖这样的小奢侈品来缓解焦虑。最终，消费决策反映的不仅仅是财务状况，更是深层的身份认同、对失控的无力感以及对“失去”的恐惧。

经济衰退的新迹象

传统的经济衰退指标，如就业下降和消费减少，正被一系列更贴近生活的非官方迹象所补充。人们开始从社交媒体上的见闻来判断经济状况：

• 曾经的药贩子在网上变卖自己的苹果手表。
• “帅哥靓女”开始从事最低时薪的工作。
• 家庭度假的照片在社交媒体上销声匿迹。

这些观察暗示，当人们感受到财务压力时，他们的行为会变得非理性，消费选择更多是为了缓解压力，而非严格遵循“买得起”的原则。

Uber Eats 的“平价”幻觉

在经济下行趋势中，像 Uber Eats 这样的外卖平台订单量并未减少，反而因为其创造的“平价”幻觉而保持活跃。这种幻觉是建立在对骑手的系统性剥削之上的。

• 误导性的费用： 平台收取的“配送费”并不直接给骑手，导致许多消费者误以为已经支付了配送报酬，从而选择不给小费。
• 无力支付小费： 另一部分消费者则是因为自身经济紧张，无法负担额外的小费。
• 骑手的分级系统： 平台通过分级系统激励骑手。为了获得更高收入的订单，骑手必须维持很高的接单率，这意味着他们不得不接受大量低报酬、甚至无利可图的订单。

这个机制确保了即使是那些无法真正“负担”起服务的消费者，也能感觉自己享受到了优惠。实际上，是源源不断的骑手愿意为了3美元的收入工作近一个小时，支撑起了整个系统的运转。

对有钱人来说，Uber Eats 是一种便利；对缺钱的人来说，它是一种奢侈。

被剥削的劳动者

平台的机制不仅压低了骑手的单次收入，还通过其他方式加剧了他们的困境。

• “钓鱼式小费”： 消费者可以在下单后一小时内“编辑”小费，这常常意味着直接撤销。一个原本承诺支付10美元小费的订单，可以在送达后被改为0，骑手的收入瞬间从12美元降至2美元。
• 维权成本高昂： 骑手若想追回被撤销的小费，需要花费大量时间与客服周旋。整个流程繁琐且耗时，往往需要超过一个小时才能要回10美元，这使得大多数骑手选择放弃，继续接单。

这个系统让平台既取悦了顾客，又让骑手陷入绝望，从而维持了自身的运转。因此，仅仅观察 Uber Eats 的使用率数据是具有误导性的，关键在于人们如何使用这项服务——他们是否支付小费，或者是否在事后撤销小费。

消费背后的身份与情绪

经济压力下的消费行为，往往与身份认同和情绪宣泄紧密相关。人们在超市里的行为也揭示了这一点：

• 财富与贫穷的模糊界限： 开着豪车却用现金和硬币结账的癌症患者，以及穿着光鲜却使用食品券（EBT卡）的女性，都说明了外在的财富符号并不可靠。
• 将愤怒政治化： 面对不断上涨的物价（如鸡蛋），消费者会将无力感转化为愤怒，并将其归咎于特定的政治人物或党派。在结账时抱怨“拜登禽流感”或赞美特朗普，成为一种宣泄和确认自身政治立场的方式。

“这些昂贵的鸡蛋恰恰证明了我的政治立场是正确的。”

当人们感到被剥削和无助时，他们会寻求像点外卖这样的小奢侈品来获得掌控感。这种行为背后的驱动力，并非简单的财务计算。

经济衰退的迹象或许体现在消费者觉得什么东西买不起了，但在更深的身份层面，这些决定源于一个问题：他们觉得自己不能失去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