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热潮退去后，我们还能剩下什么？

当前的人工智能投资热潮与互联网泡沫时期存在显著差异。与后者留下开放、耐用的通用网络设施不同，当前的 AI 投资主要流向寿命短暂、专有且垂直整合的系统，如专用 GPU 和数据中心。因此，如果 AI 泡沫破裂，可能只会留下一堆难以再利用的过时硬件。尽管投资过剩仍可能通过降低计算成本来推动创新，但缺乏开放标准将限制这些益处转化为像互联网那样的共享公共平台。

AI 投资与互联网泡沫的根本不同

人们乐于将当前的 AI 热潮与当年的互联网泡沫相提并论，认为即使投资过剩，也会像互联网泡沫一样，为未来几十年的增长留下宝贵的基础设施。但这种比较并不完全成立。

• 互联网时代的投资: 创造了持久、开放的基础设施。例如，基于 TCP/IP 和 HTTP 等开放标准建立的光纤网络，使用寿命长达数十年，并且可以为任何新技术服务。
• AI 时代的投资: 大部分资金流向了专有、垂直整合的系统。这些投资主要用于昂贵的 GPU，它们因快速过时和高强度使用下的损耗，寿命仅有 1-3 年。

这些芯片并非通用计算引擎，而是为训练和运行生成式 AI 模型而专门构建的，并与英伟达、谷歌等少数供应商的特定架构和软件栈紧密绑定。

如果 AI 泡沫破裂，我们可能只会留下一堆寿命短暂、高度专业化的芯片和寂静的计算大教堂——一个逝去时代的纪念碑。

这些芯片存在于为极端功率密度、先进冷却系统和专用网络而设计的 AI 数据中心内。与早期云时代的通用设施不同，这些站点与其构建者的硬件和软件紧密耦合，形成了一个难以重新利用的封闭生态系统。

过剩投资的潜在好处

当然，也存在一种更积极的可能性。如果投资超过了实际需求，可能会出现以下积极影响：

• 降低计算成本: 过剩的算力可能会压低价格，为新的实验（不仅限于生成式 AI，还包括科学研究、数据分析等）打开大门。
• 催生二手市场: AI 硬件的二手市场可能出现，从而将强大的计算能力更广泛地普及。
• 保留人才与经验: 即使部分系统被淘汰，在此期间积累的人才、工具和运营经验也将像互联网泡沫破裂后那样得以保留。

开放性的缺失是关键制约

互联网的长期价值不仅来自廉价的带宽，更来自开放标准和普遍访问。TCP/IP 和 HTTP 等协议意味着任何人都可以在相同的基础上进行建设，无需许可或担心平台锁定。这种开放性将过剩的基础设施转变为一个共享的公共平台。

然而，当前的 AI 生态系统恰恰相反：强大但封闭。

其算力、模型和 API 均由少数供应商拥有和控制，每家公司都定义了自己的技术栈和访问条款。即使硬件变得便宜，它也不会自动变得开放。

因此，如果没有共享标准或互操作性，任何过度建设的成果都只会是私有的过剩资源，而非公共产品。AI 热潮或许不会像互联网那样留下一个能用几十年的基础设施骨干，但如果行业能设法开放其正在构建的东西，它仍然可以为未来的创新播下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