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成就自我

当曾经需要付出努力才能完成的事情变得毫不费力时，我们可能会失去自我价值感。技术（尤其是人工智能）通过自动化消解了工作中的“努力”，从而引发了关于个人身份和工作意义的危机。由于我们的努力在很大程度上定义了我们自己，这种转变会带来一种失落感，特别是当工作与收入直接挂钩时。除非我们重新审视和定义工作的本质，否则这种趋势可能会进一步削弱人们在工作中的精神追求。

努力的内在价值

我们的努力具有内在价值，它帮助我们定义自己，塑造我们的身份认同。这种价值感构成了我们内心的幸福、自尊和成就感的来源。

当我们通过努力获得价值感，而这份努力突然变得不再必要时，会发生什么？

一个例子可以说明这一点：一位摄影师大半生都在拍摄、手工冲洗和装裱照片。当数码相机和智能手机普及后，拍照变得轻而易举，他发现自己继续创作的欲望在减退，他的工作也失去了意义。技术进步在让事情变得轻松的同时，也带来了一种隐藏的损失。

当技术触及个人领域

这种现象正发生在各行各业。作为一名程序员，我过去十年的工作时间基本都花在编写代码上。现在，我看到大量工作可以由 AI 完成，这让我想起了那位摄影师。

• 我并不希望人们无法使用更轻松的方式写代码。
• 但我感到一种奇怪的悲伤，因为这门手艺本身的魅力似乎在减少。

随着技术不断进步，更多需要努力的事情将变得毫不费力。这将迫使我们重新评估自我定义中的某些部分。

一切冲突的核心：金钱

这些矛盾和挣扎之所以如此强烈，核心在于工作与收入挂钩。如果不是为了谋生，这种冲突感会大大减弱。

如果我只是为了兴趣而写代码……我想我就不会感到如此矛盾。

通过我的手艺和努力换取报酬，这个交换过程本身就让我获得了价值感。即使是处理那些枯燥乏味的任务，我依然能从自己的能力中获得些许乐趣。而面对真正的挑战时，付出努力所带来的愉悦和价值感则更为强烈。

自上而下的“AI 推行”

在许多公司，我看到管理层正在自上而下地推动员工使用 AI。员工们最初的雇佣协议是用品质和经验换取薪水，现在却被要求用 AI 来“增强”他们的能力。

这种做法使天平进一步向生产效率倾斜，而往往忽视了员工的个人判断和经验。

无法言明的失落感

每当我表达类似的感受时，总会有人回应说“AI 只是一个工具，你必须学会使用它”。这个说法没错，但我试图表达的是，我确实感到某种东西正在缺失和流失，尽管我还无法完全理解它是什么。

“我们的努力，在一定程度上定义了我们”——这个想法在我脑中挥之不去。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 我们是否会被推向更小众、但仍需努力的领域去寻找价值？
• 还是我们会变得面目模糊、没有明确的自我定义，并感到沮丧？

重新审视工作的价值

当然，这一切都基于一些前提：一个人可以（或应该）从工作中获得价值，有意义的身份是通过做需要努力的事情来构建的。

对许多人来说，工作就是工作。他们会利用任何工具来更快地完成任务，甚至同时做几份工作。AI 的出现可能让他们有更多时间陪伴家人或追求其他兴趣，从而找到新的价值来源。

但在目前，我看不出这种趋势将如何避免进一步打击人们在工作中的精神世界——除非我们同时重塑对工作本身的期望。

这一切，还值得我们努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