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妮弗·威尔逊谈苏珊·奥尔琳的《兰花热》
一位作者通过回忆高中时在餐厅打工的经历,讲述了自己对《纽约客》杂志看法的转变。起初,他认为这本杂志只是富裕阶层的墙上装饰,但电影《改编剧本》和苏珊·奥尔琳的原作《兰花窃贼》彻底改变了他的看法。奥尔琳对兰花盗猎者及其背后狂热文化的细腻描写,让他领略到杂志“散漫”风格下蕴含的巨大魅力和记者付出的艰辛努力,最终认识到《纽约客》是一扇通往复杂世界的窗口,而非精英品味的象征。
从墙上装饰到叙事窗口
我在高中时,曾在费城一个高档社区的餐厅打工。餐厅墙上挂着《纽约客》的封面,因此我最初便将这本杂志与那些品味高雅、会点法式吐司和意式烘蛋的富裕顾客联系在一起。在我看来,它更像是一种身份的点缀。
电影《改编剧本》带来的启示
后来,一部名为 《改编剧本》(Adaptation) 的电影改变了我的看法。这部电影讲述了编剧查理·考夫曼试图改编苏珊·奥尔琳的书《兰花窃贼》时遇到的创作困境。
- 考夫曼在电影中抱怨,他无法为这个故事构建框架,称其为 “那种散漫的《纽约客》玩意儿”。
- 电影将奥尔琳与兰花盗猎者约翰·拉罗什的互动作为一条副线。拉罗什是一个穿着邋遢的天才,戴着反光太阳镜,穿着热带T恤。
- 这个故事让我开始好奇,《纽约客》背后是否藏着比墙上艺术品更深层的东西。
在一个场景中,拉罗什在法庭外对奥尔琳说:“我不在乎这里发生了什么。我是对的,我会一直告到最高法院,因为那个法官可以去死。”当奥尔琳记下这句话时,拉罗什既震惊又有些着迷。
深入“兰花热”的世界
那一幕促使我用打工赚来的小费买下了《兰花窃贼》这本书,并找到了奥尔琳最初发表的文章《兰花热》。虽然拉罗什对法官的粗鲁评论并未出现在原文中,但我却发现了那种被称为“散漫的《纽约客》玩意儿”的真正魅力。
奥尔琳的文字充满了 风暴般的感性,她对细节的描绘近乎痴迷。她想象兰花种子“像火药一样细”,随气流从南美飘来:
风吹入佛罗里达,将种子撒在游泳池、烧烤架、高速公路、酒店停车场和办公楼的屋顶上,也撒在那些宁静、潮湿和温暖的地方,让种子得以发芽生长。
她的描写让我仿佛能感觉到微小的生命落在皮肤上。她将兰花的唇瓣比作“像手袋一样饱满有形的红色嘴唇”,将逮捕拉罗什的沼泽地里的草形容为“干燥到汽车的摩擦都能点燃它”。
写作如同寻宝
奥尔琳曾担心这个关于兰花盗猎的故事 “太小众、太奇怪”,无法打动她的新老板。然而,我恰恰是因为这些特质而爱上了这篇文章。
- 为了一个让读者获得片刻愉悦的故事,有人愿意跋涉沼泽、解读拉丁文,并赢得那些自大园艺家的信任。
- 这让我感到自己很富有,尽管我当时还在擦桌子上的番茄酱。
文章标题《兰花热》翻译自 “orchidelirium”,指的是维多利亚时代对稀有兰花的狂热。奥尔琳将自己比作一个兰花窃贼,受读者派遣,“从外部世界取回故事”。而我,作为一个读者,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加入这场寻宝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