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典要“下岗”了吗？

在数字化时代，传统词典行业正面临生存危机。尽管公众对语言的兴趣日益浓厚，但免费的在线内容和搜索引擎算法的改变，严重冲击了像 Merriam-Webster 和 Dictionary.com 这样的公司。广告收入下降和高昂的人力成本导致词典编辑团队被大量裁减，雄心勃勃的修订计划也被迫中止。这使得词典作为语言研究和文化记录的重要工具前途未卜，凸显了拯救这一行业的紧迫性。

一个矛盾的黄金时代

我们正处在一个对词语研究和欣赏的黄金时代，但支撑这一领域的商业模式却在瓦解。

• 大众兴趣高涨： 播客、时事通讯和年度词汇等形式，让新词、词源和用法趋势变得流行。
• 技术工具进步： 分析软件彻底改变了语言学研究，让人们能更深入地理解语言的运作方式。
• 商业模式崩溃： 免费的在线词典随处可见，大多数人不在乎或无法分辨内容的专业性。这导致传统词典公司的网站流量和广告收入锐减。

这种趋势直接影响了行业巨头。2015年，Merriam-Webster 因谷歌算法调整导致流量下降，被迫裁员并放弃了对其旗舰产品《韦氏第三版新国际词典》的重大修订计划。

两大巨头的挣扎

到本世纪初，美国词典行业的主要参与者只剩下 Merriam-Webster 和 Dictionary.com。

Dictionary.com 的兴衰

作为后起之秀，Dictionary.com 曾一度展现出数字时代的活力。

• 早期创新： 它在俚语、表情符号、网络迷因以及与性别和性向相关的术语方面内容丰富，更新及时，加入了 superfood（超级食物）和 clicktivism（点击行动主义）等新词。
• 短暂的繁荣： 2018年被亿万富翁丹·吉尔伯特收购后，公司聘请了资深词典编纂者，致力于现代化改造，更新了大量陈旧词条，并增加了如 Barbiecore（芭比风）和 enshittification（粪化）等热门新词。
• 迅速的崩溃： 行业环境持续恶化。谷歌的“知识框”直接在搜索结果页顶部显示定义，抢走了大量流量。同时，广告收入下降，母公司的核心业务也陷入困境。最终，在2024年，Dictionary.com 被出售，其全职词典编纂团队几乎被全部解雇。

“词典内容是昂贵的，”被解雇的编辑格兰特·巴雷特说。“仅仅是词典编纂者的成本——人很贵，而产出很低。你永远没有足够的员工来跟上语言创造的速度。”

Merriam-Webster 的坚守

作为拥有200年历史的品牌，Merriam-Webster 通过一种混合模式暂时维持运营。

• 多元化策略： 它利用在社交媒体上的巧妙互动吸引关注，并通过开发文字游戏来吸引和留住访客。
• 技术适应： 公司投资于软件和硬件，以更好地应对谷歌算法的变化。
• 不确定的未来： 尽管目前仍在运营，但它依然面临着数字消费习惯变化带来的巨大压力。

为什么我们需要拯救词典？

词典行业正在缓慢消亡。二十年前，美国约有200名全职商业词典编纂者；如今，这个数字可能不到四分之一。

在一个充斥着 insurrection（叛乱）、fascism（法西斯主义）、fake news（假新闻）和 woke（觉醒）等争议词汇的时代，我们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专业词典来记录、解释和监督语言的使用。它们不仅仅是查词的工具，更是维护语言清晰度和准确性的重要文化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