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初心·上

摘要

1883年至20世纪中叶，美国社会普遍把技术、工业和科学视为进步的象征。大型基础设施竣工、通信与交通革命、发明家的公众崇拜、艺术与世博会对未来的想象以及疫苗等公共卫生胜利，共同构成了一种以乐观、崇敬与信任科技为核心的文化气候。到20世纪70年代前后，这种普遍的乐观开始动摇，社会逐步转向对过度增长、污染与体制不信任的担忧。下面按主题梳理关键事实、典型事件与文化表征，便于快速把握这段历史的核心脉络与意义。

庆典与公众狂欢：技术落成即全民盛事

• 典型事件与规模感
• 1883年布鲁克林桥落成：数十万人集会、军舰鸣炮、14吨烟火、午夜开始步行过桥，公众将其称为“第八奇迹”。
• 1825年伊利运河竣工：持续多日的庆典、州长将伊利湖水倒入大西洋，游行绵延1.5英里。
• 1869年横贯大陆铁路完工：东西联通后各地大规模庆祝，城镇连续多日欢腾。
• 1858年跨大西洋海底电缆铺设：庆祝“近乎歇斯底里”，纪念品来自电缆残料。
• 公共话语中的关键词：Science（科学）、Commerce（商业）、Courage（勇气）。

“The bridge was a ‘wonder of Science’… The words used most often were ‘Science,’ ‘Commerce,’ and ‘Courage.’”

发明家与工程师：从匠人到民族英雄

• 被广泛崇拜的个体
• 托马斯·爱迪生：电灯和门廊灯火下的参观人潮，称其为“Menlo Park的巫师”。
• 萨缪尔·摩尔斯：国际荣誉与中央公园铜像，电报被认为“扩大了人类思想的范围”。
• 莱特兄弟：横跨大西洋的示范归来受礼炮与钥匙赠予，成为航空英雄。
• 乔纳斯·萨尔克（1955年脊灰疫苗）：全民感恩、奖章、学校街道以其命名，媒体与民众近乎膜拜。
• 社会价值的转移：英雄不再只是战士，而是“用心智征服物质”的创造者。

“His were the conquests of mind over matter; they cost no tears, shed no blood…”

（“他的胜利是心智对物质的征服；没有流泪、没有流血。”）

艺术与文学：把工业视作美与救赎

• 艺术家的表现手法
• 多位画家把工厂、铸造厂、矿井描绘为光亮、和谐且与自然共处的场景，而非阴暗压抑的地方。
• 诗歌与散文中的科技崇高感
• 沃尔特·惠特曼、拜伦、丁尼生、吉卜林等，将工程壮举与精神或道德理想联系起来。
• 诗中常把交通、通信、机器描写为连结世界、促进人类精神成长的工具。

“The oceans to be cross'd, the distant brought near… You engineers, you architects, machinists, yours…”（摘自惠特曼）

（“使海洋可跨，遥远之地被拉近……工程师、建筑师、机械师们属你们。”）

世博会与“明天的世界”：大众对未来的视觉化

• 世界博览会的角色
• 自1851年伦敦大博览会起，世博会成为展示当代技术与未来想象的舞台（如1889年埃菲尔铁塔、1939年纽约“明日世界”主题）。
• 观众拿着“我见过未来”的按钮离开展馆，媒体与广告把“明天”商品化。
• 企业与政府的共同叙事
• 公司和媒体通过展览、电影、广告传播“更好生活来自科技”的口号（如杜邦的“Better Things for Better Living—Through Chemistry”）。

市场话语与合成优越论：人工胜于自然

• 技术公司与营销如何塑造认知
• 人造冰、塑料、合成材料等被宣传为“比天然更干净、更好用”的替代品。
• 20世纪中叶的广告和宣传描绘了未来自动化家务、远程通信与飞行汽车等图景，强化“科技即进步”的期待。
• 知识群体的表态
• 工程师和企业家被描述为“创造者”，国家从中获益；学术与工业界联手把合成视为胜利。

社会意义的综合：为什么公众如此乐观？

• 核心原因（简要）
• 技术确实带来明显的物质改善：更快的旅行、即时通信、照明与动力、公共卫生突破。
• 公共庆典、报章与艺术共同放大了成功的象征意义，使技术成就成为民族自豪感的来源。
• 社会话语中把“增长”“规模”“重建”视为进步指标（例如对人口增长、城市重建的积极解读）。
• 文化意向
• 自然不再被绝对理想化；“人工”“合成”常被视为对自然的改良或超越。

转折与结语：乐观何以走向怀疑？

• 高潮与转向
• 这种对科技的广泛信任在20世纪60年代之前持续，但到1970年代，随着过度增长、污染、核威胁及对机构的不信任，社会心态发生改变。
• 悬而未决的问题（原文结尾提出）
• “What had happened?” —— 即为何从普遍乐观转向怀疑与焦虑？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