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自由主义的三种解读

对现代自由主义的两种解读进行了评析。其中，菲利普·皮尔金顿的批评因其数据和逻辑上的错误而被驳斥，例如他对生育率和制造业状况的误读。相比之下，罗伯特·卡根的观点更具说服力，他指出美国历史上自由主义与非自由主义行为一直并存，以林肯和罗斯福时期的政策为例。最终得出的结论是，当前美国政治中的非自由主义倾向并非全新的危机，而是其历史常态的延续，这种复杂的共存关系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对皮尔金顿观点的批驳

皮尔金顿在分析自由社会时，其使用的数据、历史观和对事物重要性的判断存在偏差。他的论证存在多个明显的漏洞：

• 关于生育率的误解： 他声称自由主义正在“塑造出无法将基因传递给下一代的、破碎且原子化的个体”。然而，他忽略了一个事实：生育率下降是一个全球现象，许多非自由主义国家（如俄罗斯和中国）的生育率甚至低于美国。

• 关于家庭与国家的关系： 他认为自由主义的目标是“用国家取代家庭”。

  这听起来更像是西方思想中非自由主义的愿景，从柏拉图到更极端的共产主义形式，后者甚至鼓励孩子告发父母的所谓罪行。

• 关于工业化的错误描述： 他断言“去工业化摧毁了美国工业”。但数据显示，美国制造业产出目前仅略低于金融危机前的峰值，而且如今服务业工作的平均薪资往往高于制造业。

• 推广非主流的经济理论： 皮尔金顿支持一些关于贸易失衡的“奇怪理论”，这些理论虽由非经济学家提出，却被该领域几乎所有严肃的研究者所拒绝。他并未解释为什么主流共识是错误的。

总而言之，这些论证中存在太多草率之处，其目的似乎只是为了抱怨和抨击自由社会。

卡根的历史视角：自由与非自由的共存

罗伯特·卡根提供了一种更为复杂且贴近现实的美国历史观，他指出自由主义的实践常常依赖于非自由主义的手段。

一种另类且不那么纯粹的美国历史观表明，自由主义如何常常依赖于非自由主义，并且这并非偶然。

以下是支撑这一观点的历史案例：

• 亚伯拉罕·林肯： 他是严重侵犯公民权利的代表，尤其是在暂停人身保护令方面。南北战争期间，北方军队的行动导致数万无辜平民死亡，其中一些行为并不能用合法的军事目的来解释。这些行为或许是必要的，但并非自由主义的。

• 富兰克林·罗斯福 (FDR)： 他曾试图干预最高法院（即“填塞法院”计划），并寻求大幅扩张行政权力，这使他的政府在方法论上成为特朗普政府的先驱。尽管他站在自由主义一边打赢了二战，但他使用的手段并不总是自由主义的（例如对东京的燃烧弹轰炸），完全遵守战争法可能无法确保胜利。

结论：历史的常态而非新的危机

一旦我们将美国历史视为自由与非自由力量的结合体，我们就可以对当前局势稍微放松一些。

当然，美国正在重现过去一些糟糕的、非自由主义的行为，对此表示担忧是正确的。然而，这似乎更多地是美国政治历史的潮起潮落的一个特征，而并非与自由主义的决定性决裂。

在大部分时间里，非自由主义在美国政治中都扮演着重要角色。这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