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启示录：乌克兰与历史给台湾的警示

澳大利亚陆军退役少将米克·瑞安认为，战争的胜负最终取决于人的因素，而非单纯的技术或经济实力。他指出，无论是历史上的冲突还是当代的乌克兰战争，都证明了巧妙的战略、组织学习和适应能力是获胜的关键。瑞安警告，经济一体化并不能保证和平，美中之间因台湾问题爆发冲突是完全可能的。他强调，未来的军事组织必须深入研究战争历史，提升自身的学习和适应能力，因为技术可以被复制，但卓越的决策和组织能力才是真正的优势。

人的因素是战争的核心

技术无论多么先进，最终仍是人类开发和使用的工具。战争的本质是人与人之间的较量，这一点从未改变。

最重要的竞争不是技术竞争。最重要的目标是在智力层面做到最好：找到最合适的作战概念创新，并进行组织变革，以充分利用现有和未来十年的技术。

• 战争的定义： 如果把人排除在外，那就不叫战争。从长弓、坦克到原子弹和人工智能，决定其效用的是使用它们的人类。
• 智力竞争： 真正的优势来自于如何将技术融入一个更大的国家战争体系中，这需要卓越的战略思维和组织适应能力。

为什么超级武器和经济实力无法决定战争

拥有强大的工业能力或先进武器并不直接等同于胜利。关键在于如何聪明地动员和运用这些资源。

• 动员的智慧：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德国拥有巨大的工业产能，但未能及时有效地动员全国劳动力和资源，最终导致失败。相比之下，盟国更巧妙地调动了其工业力量。
• 战争是叠加的： 新技术不会完全取代旧技术，而是在其基础上增加新的层次。例如，无人机在乌克兰战场上非常重要，但它们并没有让传统的地面战斗消失。

  > 乌克兰士兵会告诉你，仅靠无人机是完全不够的。你需要其他很多东西来协同作战。

人工智能的潜能与局限

虽然人工智能在军事领域的应用越来越广泛，但它不太可能在短期内取代人类进行战略决策。

• AI的适用范围： AI和计算机早已用于战术层面的决策，例如近程武器系统和防空系统。它们可以极大地提升态势感知能力，辅助规划，并缩短“攻击链”。
• 人类的不可替代性： 像是否开战、战争的核心目标以及何时结束战争这类重大的战略决策，仍将由人类做出。让机器决定国家的命运是极其危险的。
• 双重用途： 人工智能不仅能提高杀伤效率，也能用于改善伤员的救治和后送，即所谓的“生命链”。

从历史和乌克兰战争中吸取教训

历史，包括近期的乌克兰战争，为我们提供了许多宝贵的教训，尤其是关于战略假设的重要性。

普京在入侵乌克兰前基于三个错误的战略假设：

• 乌克兰政府会迅速崩溃。
• 乌克兰军队不堪一击。
• 北约的反应会像过去一样犹豫不决。

这些错误的判断直接导致了战争的泥潭。同样，欧洲也错误地认为与俄罗斯的经济捆绑可以阻止战争，这是一个在一战前就被证伪的古老谬论。

如果你的靴子踩在敌人的脖子上，就不要把靴子拿开。

这句话总结了2022年底西方因决策缓慢而错失良机的教训。犹豫不决的援助让俄罗斯获得了喘息之机，重整旗鼓。

如何将乌克兰的经验应用于台湾

直接套用乌克兰的经验是危险的，必须通过几个过滤器来审视，以适应台湾独特的环境。

• 理解对手： 这是首要任务。必须深入研究习近平的讲话和中共的长期目标。与欧洲不同，太平洋地区需要同时应对中国、朝鲜和俄罗斯三个对手。这本质上是一场意识形态的冲突。
• 地形与环境： 太平洋战争不完全是海战。真正的决策区域是欧亚大陆沿岸1000公里内的陆地，因为那里是人口、工业和政治中心所在地。台湾多山和城市化的地形将是任何冲突的关键因素。

战场并非透明，欺骗与奇袭依然关键

尽管现代战场拥有前所未有的监视能力，但它远非“透明”。欺骗和奇袭仍然是战争中决定性的因素。

永远不要低估你的敌人，因为他们会让你吃惊，并让你受伤。

• “透明战场”是谬论： 即使是在被严密监视的阿富汗和乌克兰，奇袭也屡见不鲜。人类总能找到欺骗对手的方法。
• AI驱动的认知战： 未来，人工智能不仅能帮助我们看得更清楚，也能帮助我们更有效地进行欺骗。战场将成为一场持续的感知与反感知的对抗。

核心启示：不断学习与适应

要真正理解战争，就不能只盯着一场冲突。

• 乌克兰不是战争的未来： 乌克兰战争的许多元素会影响未来战争，但它本身并不代表未来战争的全部形态。其中90%的教训都是对领导力、工业化、组织和训练等古老原则的重申。
• 学习如何学习： 对于军事组织而言，最核心的能力是建立一个能够不断学习和适应的文化。技术可以被模仿，但一个高效的学习型组织才是最持久的优势。
• 保持谦逊： 培养“智力优势”的起点是承认自己并非无所不知。这是所有学习和进步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