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聘停滞，蔓延成风

企业高管（CEO）们本质上是从众者，他们倾向于跟随主流而非冒险。当经济出现不确定信号时，他们会集体停止招聘甚至裁员，这种行为会像传染病一样蔓延，导致就业市场萎缩并加剧经济衰退。这种现象可以用“可持续专业化与贸易模式”（PSST）理论来解释，即就业变化源于商业模式的兴衰，而非传统的“总需求”理论。最终，CEO们的集体恐慌情绪和从众心理，会将“经济衰退”变为一个自我实现的预言。

CEO 的从众心理

对于一家成熟企业的 CEO 来说，从众是一种生存策略。他们的决策逻辑通常是：

• 跟随大流： 如果其他公司都在做某件事（比如停止招聘），那么自己也跟着做。如果大家最终都做对了，那么自己的决策也是正确的。
• 规避责任： 如果大家都错了，自己也不会因为犯了同样的错误而显得特别愚蠢。
• 避免特立独行： 如果你反其道而行之（比如在别人都收缩时扩张招聘），一旦失败，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使赌对了，也可能被贴上“不可靠”的标签，受到特别关注。

假设你是一名 CEO，看到新闻里说所有公司都在用人工智能替代新员工。一个逆向思维者会说：“现在是招聘的好时机，因为人才市场是买方市场。” 但现实世界的 CEO 们不是逆向思维者，他们是从众者。

一种看待就业的新视角：PSST 理论

传统的经济学用“总需求”来解释就业波动，但我认为这个概念并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可持续专业化与贸易模式”（Patterns of Sustainable Specialization and Trade, PSST）。

• 就业增加：来源于企业对新的、可持续商业模式的探索和尝试。
• 就业减少：来源于现有的商业模式变得不可持续，从而被瓦解。
• 决策依据：在现实商业世界里，招聘和解雇的决策极大程度上依赖于“动物精神”——即管理层的直觉、情绪和猜测，而非经济学教科书里那种精确的边际产出计算。

恐慌如何演变为经济衰退

PSST 理论本身无法解释经济衰退为何会突然发生。这时，CEO 的从众心理就成了关键因素。

经济衰退可以被描述为：在某一时刻，商业模式的瓦解速度突然远超其创建速度。

一个信号（比如“我们正处于金融危机中！”或“我们正处于疫情封锁中！”）的出现，足以让所有 CEO 的“动物精神”集体冻结。

2008 年的危机就是一个例子。伤害最初集中在房地产和华尔街，但裁员和招聘冻结的浪潮很快蔓延到了其他行业。这并非“总需求不足”导致的，而是一场“不招聘的传染病”。

CEO 们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去收缩和削减成本。“我们正处于衰退中”这句话，本身就成了一个自我实现的预言。

当前形势：AI、关税与连锁反应

那么现在呢？人工智能（AI）和关税是否已经开始对劳动力市场产生负面影响？

• 这些因素的直接影响可能还很小。
• 然而，它们可以成为触发 CEO 们集体恐慌的信号。
• 真正的危险在于 CEO 的从众效应。这种连锁反应可能会急剧放大这些因素的负面影响，最终导致大规模的就业下滑和经济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