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例代表制才是终结选区划分乱象的良方

美国两党都在利用“操纵选区”（gerrymandering）来获取政治优势，导致选举结果无法真实反映民意。共和党人倾向于强调选区的形状紧凑，而民主党人则更关注选举结果的比例公正性。然而，地理和人口分布的现实使得任何基于划线的“公平”方案都难以实现。因此，解决这一问题的根本方法是放弃单一议员选区制，转而采用比例代表制，即将整个州或几个大区作为多议员选区，按党派得票比例分配席位。这种制度能从根本上消除划分选区的争议，实现更公平的民主代表性。

两种对“不公”的不同定义

在如何定义“操纵选区”上，两党存在根本分歧，这使得达成共识变得困难。

• 共和党的标准： 倾向于关注选区地图的外观。他们认为，形状怪异、不紧凑的选区就是“操纵选区”的证据。在大多数州，强制要求选区紧凑实际上对共和党有利。
• 民主党的标准： 更关注选举结果的比例性。他们认为，如果一个党派获得了近半数的选票，却只赢得极少数席位（如威斯康星州的情况），那么这个地图就是不公平的，无论其形状如何。

我认为民主党的论点更有道理。在一个选民不需要骑马去见议员的时代，选区的紧凑性到底有什么实际价值？当选举地图存在巨大的党派偏斜时，它对民主制度构成了具体而实在的威胁。

地理现实让“公平划线”成为难题

即使双方都同意杜绝操纵选区，地理和人口分布的现实也使得任何划线方案都难以做到真正的公平。

• 民主党选民集中： 民主党选民往往高度集中在城市地区，这使得他们在许多州天然处于“被打包”的状态。
• 共和党选民分散： 共和党选民则更广泛地分布在郊区和乡村。

这种人口分布模式意味着，即使是出于善意绘制的紧凑选区，也常常会产生不成比例地有利于共和党的结果。反之，若要为民主党创造一个按比例公平的地图，往往需要绘制出一些外观“奇怪”的选区，以连接分散的民主党票仓。

例如，在马萨诸塞州，由于共和党选民分布过于分散，几乎不可能绘制出一个能让他们获得与其得票率相称的席位的地图。同样，在阿肯色州，若要让民主党赢得一个席位，也必须绘制一个非常“丑陋”的地图。这说明，问题不在于划线者的意图，而在于单一议员选区制本身。

真正的解决方案：比例代表制

与其在无法解决的划线问题上纠缠不休，不如采用一个能从根本上绕开这个问题的方案：比例代表制。

一位法学教授曾表示，她在教授选区重划法时，最后才会讲比例代表制，因为它作为解决方案“效果太好了”，反而让学生无法体会之前讨论的各种权衡取舍的复杂性。

具体操作是，将一个州视为一个大的多议员选区，席位根据各党派的全州总得票率进行分配。对于人口大州（如加州、德州），可以将其划分为几个大的多议员选区。

这种做法的优势在于：

• 消除划线争议： 无论选区边界如何划分，对最终的席位分配影响甚微，这使得操纵选区的行为变得毫无意义。
• 确保结果公平： 选举结果将更准确地反映选民的真实意愿。阿肯色州的民主党人和马萨诸塞州的共和党人都能获得与其支持率相称的代表。
• 关注核心问题： 让政治的焦点从“如何划线”回归到“选民想要什么”。

扩大众议院规模并非良药

有人提议通过扩大众议院规模来解决问题。这个想法认为，当选区数量增多、规模变小时，更容易绘制出公平且紧凑的地图。

然而，这只在划线者秉持善意时才有效。在党派极化的今天，两党都有极强的动机去利用任何规则为自己谋利。单纯增加席位数量，并不能阻止他们继续进行党派性的操纵。

扩大众议院规模只有在与比例代表制结合时才有意义。 在比例代表制下，扩大规模可以让即使是人口较少的州也能实现有意义的按比例分配，从而让选举制度变得更加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