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的关税是一团糟。但关税总是坏的吗？

特朗普政府对约90个国家实施的关税政策，因其范围过广、缺乏明确理由和连贯性而受到广泛批评，并增加了经济衰退的风险。然而，关税本身并非全然是坏事。如果能够以针对性、战略性的方式实施，并与国内投资等其他政策相结合，关税可以成为保护本国产业、稳定供应链的有效工具。特朗普的政策之所以存在缺陷，是因为它缺乏清晰的目标和必要的配套措施，其试图用关税取代所得税的想法也不切实际。

关税何时能发挥积极作用

关税是对进口商品征收的一种税。虽然它通常会转嫁给消费者，但在特定情况下，关税可以成为有益的政策工具。

• 保护国内产业免受不公平竞争： 当一个国家（如中国）通过大量补贴使其钢铁等产品价格远低于市场价时，其他国家的制造商将难以竞争。此时，征收关税可以保护本国产业。
• 应对低劳工标准： 如果别国的产品之所以便宜，是因为其劳工薪资极低，那么征收关税可以使本国公司在支付合理工资的同时，仍能保持市场竞争力，避免“竞次”（race to the bottom）。
• 确保供应链稳定： 过度依赖他国提供关键物资（如个人防护装备或药品）是有风险的。在战争或疫情等危机期间，供应链可能会中断。

“我们必须首先做出战略选择：‘哪些产业是值得公共政策支持的？’这可能是出于国家安全、经济发展或应对气候变化等更广泛的社会目标。”

关税政策要取得成功，关键在于精准定位，而非盲目地全面实施。

为什么特朗普的关税政策存在缺陷

特朗普的关税政策之所以被认为是糟糕的，主要因为它缺乏深思熟虑的战略，并且存在根本性的矛盾。

• 目标混乱且自相矛盾： 特朗普一方面希望通过关税增加巨额财政收入，甚至提出用关税取代所得税；另一方面，他又将关税用作谈判筹码，如果对方满足其要求（如打击芬太尼流入），就会取消关税。这两个目标是相互冲突的。
• 缺乏配套的投资政策： 关税本身并不是解决方案。为了有效保护本国产业和就业，关税必须与其他政策（如长期投资和产业补贴）相结合。特朗普提议废除旨在投资美国半导体产业的《芯片与科学法案》，这与利用关税促进产业发展的目标背道而驰。
• 用关税取代所得税不切实际： 关税本质上是一种消费税，对低收入人群的负担更重。此外，仅靠关税获得的收入，远不足以替代所得税。

我们不能因为工匠滥用工具，就去评判工具本身。

总而言之，特朗普的关税政策之所以失败，并非因为关税这个工具本身有问题，而是因为其执行方式混乱、缺乏战略且目标不明确。如果使用得当，关税仍然可以成为促进国家利益的有效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