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会越多，思考越少

现代企业中无处不在的会议文化正在改变我们的思维方式。由于会议过多，人们没有时间提前准备，只能在会议中依赖直觉进行快速反应。这种思维模式，即心理学家丹尼尔·卡尼曼所说的“系统一”思维，虽然高效，但并不适合处理复杂的商业决策。最终，对会议数量和形式的过度重视，挤压了深度思考所需的时间和空间，从而损害了决策的质量。

会议如何改变我们的思维

会议文化的核心问题在于，它迫使我们用一种不利于长远决策的方式去思考。想象一个典型的决策会议场景：会议材料虽然已经分发，但每个人都因为忙于参加其他会议而根本没时间阅读。

这导致参会者只能根据现场听到的信息 即时做出反应。他们没有时间进行缓慢、审慎的思考，而是完全依赖本能。

两种思维系统：快与慢

我们可以用丹尼尔·卡尼曼的框架来理解这两种不同的思维方式：

• 系统一思维： 自动、快速、凭直觉。这是我们在繁忙会议中的默认模式。
• 系统二思维： 缓慢、刻意、需要专注。这是做出重大决策所必需的模式。

系统一思维在很多情况下非常有用，但对于商业、投资或政治中的长期复杂选择而言，它往往表现不佳。

如果没有时间进行缓慢而有意识的思考，我们就会走捷径，采取快速的系统一反应，而这些反应的驱动因素往往是肤浅甚至完全无关的。

这些驱动因素可能包括我们对发言者的个人好恶、我们自身的主要动机、最近的类似讨论，甚至是我们是否吃了午饭。

“开会”等于“工作”的错觉

问题的根源在于，在现代企业文化中，深度思考并不被看重。会议是具体且可衡量的。一个经过八次会议（每次都有纪要和行动项）才做出的决定，会被认为是可靠的，远比某个人花时间独自苦思冥想得出的结论更“可靠”。

这种文化催生了一种奇怪的观念：

我们越来越活在一个这样的世界里：如果一个人不在开会，那他就是不在工作。对于任何需要专注思考的工作来说，这都是一个极其奇怪的观点。

即使决策过程跨越了多个会议，也并不意味着其中有空间进行审慎思考。它更有可能只是一连串由系统一思维主导的本能反应链。

会议并非一无是处

当然，会议本身没有错。它们可以是极佳的平台，用于：

• 辩论和讨论想法。
• 汇集来自不同经验、专业和方法的观点。
• 做出决策，前提是 团队有足够的时间在会外进行深度思考。

然而，当前的趋势是，会议正在不断 挤占 那些能够带来更优长期决策的思考类型。问题不在于会议本身，而在于那种认为“不开会就是不工作”的文化。